感覺，好奇妙，碰對了就是這麼的奮不顧身；愛情，卻好奇怪，遇見了卻是摸不
著它的模樣。
帶著女性陰柔嗓音、但其他方面和ㄧ般男生沒兩樣的仁軒，很吸引著我，但不是
從剛開始看見他就有此感受，而是公司有份業務他不知怎麼處理，慌亂的跑來問
我這類型客戶處理的撇步，近距離面對面後，才體會到觸電的感覺。
仁軒皮膚很好，至少在公司男生裡面是最好的，身型消瘦的他染了一頭像夕陽餘
暉般的褐色頭髮，右耳中間夾著發亮的耳環，是的，他早大方的承認他是同志。
我對同志的觀念是覺得他們跟正常人是一樣的，他們有愛與被愛的權利、他們該
有自己的選擇、他們如果欺騙自己去愛一個不喜歡的異姓會很難受，在街上看到
他們雖然會多放出些眼光，但是善意的，是替他們勇敢面對而高興的善意眼光。
由於房仲業績是做台北市第一名的，常被經理誇獎不說，佣金、獎金更是多到不
行，同事當然分外眼紅，你以為大家和樂融融的共同為公司奉獻?錯了!彼此都是
在耍心機，資料、訊息保密的跟藏寶地點一樣，看到他這剛來的菜鳥有問題，很
雞婆的想拉他一把，而在公司裡這種詭異的氣氛又不適合談，所以我邀他到我一
個經營85度C的客戶那聊聊，錢當然是從他口袋掏出。
他點了沙架蛋糕和卡布奇諾，即使最近客戶提到巧克力原料漲了3成，無法自行
吸收，所以蛋糕貴的嚇人，他卻仍不為所動的點了，杯中的奶泡混和地像極他溫
和的臉色，我拿出自己精心整理的獨家資料後，一一解說現在房地產自認為的前
景趨勢，也問他公司所輔導的不動產營業員考試是考的如何?他臉紅帶點羞澀的
回答是僥倖及格的，並覺得自己還有很多要累積的，聽完後我先告訴他面對那種
收入穩定且不少的公家機關客戶，應該要耐心等待，因為他們雖然錢不是很多但
有一定購屋能力，要介紹他們有安逸感覺且最好與隔壁是共排透天房子的那種，
說完後我直接未經思考就脫口而出的問要不要幫他補習，他一開始推辭著，說應
該自己下功夫，在我多番熱心遊說下，他答應了，並約好每個星期二的晚上在我
家上課。
瞧他像剛飛出籠子的鳥兒般，雀躍的奔回公司，準備他於四點與客戶的碰面，這
是他第一次得面對客戶，我悄悄的在他離開座位上廁所的片刻，捎了小紙條為他
打氣。
下班後我回到家打開門，我可愛的麝香豬正用鼻子拱著我，惹的我開心的把牠抱
起來，並幫牠處理好食物，2歲了，是在與前女友分手後買下牠的，那時牠在籠
子裡裹著小棉被正香甜的睡著，毫不知情的被我買下後放在駕駛座旁載回家，還
記得牠那時突然睜開眼彷彿想了解是什麼回事的神情，我溫柔的告訴牠：『別怕，
不會把你殺來吃的，乖。』
我為自己砌了壺紅茶，坐在陽台椅上啜飲，不知怎麼著的不想出門吃飯，即使周
邊大樓一一亮起燈光，像是告訴我夜晚早已到來，我臥在沙發上，讀起前女友未
帶走而我也未讀完的罪與罰，陀思妥耶夫斯基除了帶領我去審視一個男子，一個
因輟學被生活所逼迫而殺死放高利貸的老太婆從此飽受精神折磨的男子，他也引
領著我去尋周公，年代差異也太久遠了!沒辦法我累了，只想睡覺。
約莫九點，手機響著不知誰打來的電話，接通後直接聽到：『我成功了，客戶很
快就答應買中山區第四重劃區的房子耶，謝謝你告訴撇步和為我加油!』聽聲音
原來是仁軒，他壞了我的烏山雲雨，前戲才剛結束正準備提槍上陣的說，成功?
只好原諒他了，我用誇張的語氣說恭喜他，要他繼續努力，手機一丟便依偎著羊
毛毯睡去。
到了下星期二，經過他座位旁，他給了我一個微笑，像是在提醒我們之間的秘密，
說也奇怪，我的嘴角不自覺上揚，走到辦公室後埋頭苦幹三小時都不嫌累，我在
準備要出席表揚大會所需要的致辭講稿和資料，下班後我們先至麥當勞吃他一直
很想嚐試的阿拉斯加雙魚堡，看著他吃薯條津津有味的模樣，我也一根根的吃了
起來，準備吃完最後一根時心裡想著：『還是麥當勞的薯條好吃。』到我家後，
小豬根本不理我了，直向他撒嬌，但他想抱也不是、不理也不是，這才發現因為
牠不小心踩到自己的便便，豬其實很愛乾淨的，讓我有點困惑怎會如此，便拿起
毛巾舉起牠亂可愛的蹄擦拭著，然後毫不留情的關進籠子裡，平常牠是可以在屋
子裡隨意走動的。
我先告訴仁軒目前公司裡的制度和期望，當然公司在他受訓時ㄧ定有提過，只是
我不厭其煩的再說一次，因為和我接下來要談的有關，他一邊點頭是道，一邊勤
做筆記，認真的想把我的話一字不漏的記下，突然看著他的側影，靜靜的，好幾
秒，直到他慌張的摸自己的臉說：『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我亂不好意思但故作
沒事的回說：『抱歉，剛在想事情，要喝什麼嗎?』
我泡了阿華田給他喝，朋友都說我泡的比外面手調的還棒，他雙手俏皮的圍靠在
杯身，似乎好久沒有喝熱飲而感動的樣子，他聊著他從上高中後，就四處打工的
經驗，7-11、飲料店、拿坡里都曾做過，從眼神中我看出他不想靠家人的想法，
我開始好奇著這什麼都還不清楚的他，竟然有豐富的打工經驗和成熟的思想，也
許他外貌單純而使我驚訝吧，總是很惹人憐、可愛的樣子，這樣也好，社會上有
這樣的人多份歡欣，至少不是都這麼現實、板著已寫上利益的臉，他還手足舞蹈
的談著他一個要好的女性朋友，說她多厲害、多照顧他。
從這時候開始，我們常盡情聊天，沒有約客戶的中午，常一起去吃日式商業午餐，
是那種很放鬆、可吃很久的餐廳，而在他回公司打卡前，知道我留在辦公室和部
署開會或談事情時，都會貼心的買我最喜歡喝的芋香珍奶。
不久我們和他的那位死黨約會，因他想要讓他目前最好的兩個朋友一起吃個飯認
識一下，看到她先禮貌的遞上名片，我也趕緊從皮夾掏出一張，心裡怪罪著自己
是男人應該先遞上才是，我們約在一家裝潢很典雅的餐廳，由仁軒先簡單介紹彼
此，才互相再自我介紹，我說完後換她並看著剛未看仔細的名片，才發現她也是
從事房仲業的，好死不死是我們的死對頭愛國房屋樹林店的職員，名字似乎有點
熟，再仔細看一下，她是台北縣的最佳房仲員。
她看著我略帶驚訝的表情說：『你知道我？』
我笑說：『當然囉!妳這麼響叮噹的人物，我跟妳去年12月都被刊登在商業周刊
不是?』
她豁然的說：『阿，軒有特別保留那期，也提過你數次，我也知道你呢!呵。』
我疑惑的問：『這麼說妳平常沒有看財經企管雜誌的習慣嗎?』
她回：『因為工作繁忙，閒暇時間不是很多，但還是會盡量抽出早會後的時間翻
翻天下、商周，但老實說12月那期我沒有看很仔細。』
她聳聳肩的附上：『很奇怪吧?有刊登自己的雜誌正常人都會去看，有些人還會特
意去炫耀，但我其實不太喜歡這樣，就盡力做我的工作，如此而已。』
她穿的很低調奢華，一種誘人的品味，很少看到這種風格的，且落落大方、談吐
相當得宜，我們彼此稱讚雙方在房仲的優異成績，互談淺面的知識後，她就和軒
一旁打罵說笑，我回答著她一些仁軒的缺點問題，軒索性不高興地撇頭不理我
們，我和她只好哄哄他，把他哄開心了，又繼續暢談，說來訝異，竟和一個剛認
識的女人談的這麼開?我想起大學聯誼時也有這樣的經驗，最後我和她相約一起
在表揚大會碰頭。
這陣子，仁軒和我常膩在一起，照片裡有我們聖誕節、情人節、彼此生日的快樂
畫面，時常幫他補習後他會睡在我這，由於我習慣早睡早起，早會九點而我七點
就起來了，喜歡看著他睡覺的神情，戀著好幾分鐘才肯去買我們的早餐，我常到
親戚家開的中式早餐店去捧場，香噴噴的炒麵和混著大骨熬煮的綜合湯，足以飽
足貪婪的胃，且擺設很親近有種說不出的鄉土味，所以我很喜歡，也許是我自己
從小習慣了吧，而這次我買兩份時姨婆像是憋了很久的終於問我：『你另外一份
是買給女朋友喔?』我笑笑不答就告別了。
我開始思考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曖昧嗎?是都有意思?他對我的看法又是?想著我
是否喜歡他，還是僅喜歡現在這種似有曖昧的感覺?因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就先
擱著，叫醒他吃完後一起去公司聽一個廣告公司公關演講的早會，然後前往參加
表揚大會。
每次到圓山大飯店都被中國式建築給征服了，不免讚嘆，我好愛，卻還蠻疑惑為
何今年是選在這不太可能是舉辦地點的地方舉行，在開始前我讓自己沈浸在古色
古香的漆紅建築裡，雕龍、大紅毯、古董，好不氣派，牆上「2007台灣各縣市
最佳業務員表揚大會」的布條分外醒目，走著走著瞥眼瞧見她，我向前致意：『靜
(她喜歡朋友這樣叫她)，這麼早啊?』靜：『你也不是嗎?你應該做好準備了吧?我
會緊張說…。』我：『沒想到女強人竟也會緊張，其實我也是有一點呢，可能是
頭一次參加這種大會吧。』靜：『呵，瞧你還敢說我，疑?好像可以入場了，我們
進去吧! 』
天啊!這不是去年的金馬獎頒獎典禮?我說商業週刊也辦得太誇張了，到處都是金
光閃閃的裝飾，把去年金馬獎的噱頭完全複製過來，只有舞臺不是繽紛華麗的，
我想可能因為僅表揚而已，舞台不是重點，看到台前貴賓席盡是有頭有臉的財經
界人士，雖然我和靜是億元俱樂部成員，但還是有很深的差異感，內心的我暗道
說：『廢話!他們光持股就是以百億元在算的!』
看著靜在台上以很親近的方式，敘述著她一路走來的歷程，待提到高中時父親因
車禍身亡，母親辛苦撐起這個家，卻在她才剛出社會時病危，她便發誓要好好的
賺醫療費奉養把她含莘茹苦扶養長大的母親，因為是讀中文系，所以先從文書、
廣告文宣做起，經由友人轉介才走路房仲，咬牙努力的撐起半邊天，等到她那句：
『感謝關懷我、愛我的人。』說完後，現場掌聲不斷，而我流了半滴淚偷偷拭去。
後來我們以偷偷的方式來往，刻意瞞著仁軒，其實我和仁軒也沒什麼關係，也許
彼此心理作祟，就是都很有默契的的不想讓仁軒知道，101、國父紀念館、西門
町、貓空、九份都有我們的蹤影，有次她提議到花東三天兩夜時，雖猶豫但還是
答應，向仁軒和公司推說要去花蓮拜訪客戶，於是我們興沖沖的在開車的路上狂
叫，想要把壓力都宣洩掉，在牧場騎馬看牛羊、在三仙台賞風景，到了第二天晚
上是住在一個很純樸的民宿，激情後擁抱睡去。
那晚我們都當作是彼此的生理需求，覺得沒什麼，但不巧的是在一次仁軒和靜的
約會中，仁軒看見靜手機裡有我和她在房間裡的照片，那是一張去花東過夜時在
床邊的合照，因為她想拍下我們穿浴袍樣的照片，手機這時從空直線墜落到地
上，仁軒含著淚不知奔去何處，任靜想追、想解釋也看不見了，因為靜其實有意
識到仁軒可能喜歡我。
靜急忙撥給仁軒卻傳來關機訊息時，只好打給我要我想辦法，我ㄧ邊安撫著她一
邊心裡擔憂，到他公寓按門鈴也沒人回應，黯然的走到家後，想著以前和仁軒在
屋子裡的快樂點滴，在廚房各煮一道菜當我們的晚餐、在客廳一起被諧星逗到
笑，此刻閃過ㄧ個念頭，才清楚的明白我喜歡仁軒，那我是同志囉?我卻不管這
麼多，畢竟幾日、幾月的自我欺騙，都比不上誠實面對自己的一分鐘，隔天寫卡
片向他告白，下班後發現它躺在一樓回收箱裡。
和前女友分手後，變的刻意不談感情，仁軒給我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這
才是真正的喜歡對方，而不是僅想單純佔有，會想好好的經營與他的情感，他是
對的人，是我一直想尋找的!現在我卻只能自己一人吃午餐、在星期二晚上獨自
窩在空蕩蕩的主臥室，他在公司給我的神情，好冷淡，數次傷心的在河畔喝著悶
酒，心被撕裂般難受。
其實他也是喜歡我的，這念頭在腦海閃過，再次到公寓樓下想解釋，透過答錄機
說我會等他下來，從晚上七點到十二點在陰暗的騎樓下，任風毫不憐憫冷冽地吹
刺著，蹲坐在別人家火爐旁卻取不到任何溫暖，茫然了，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
心已死的我崩潰地毫無保留。
隔天毅然離職，朋友們再也看不到我開心的笑過，也讓我深信著，始終摸不著愛
情的模樣。
後記：這是我在01/27寫的，很久以前就想寫小說，撰文目的是想支持同志，認
為他們不該受到異樣眼光對待，相反的該獲得應有的尊重與包容，此篇由少數自
我經歷和大多虛構而成，希望你們會喜歡，不好的地方還請多多指教^^
心得：
ㄏㄧ
五月天第一張專輯
有一首歌名就是愛情的模樣
是在講一個人喜歡同性的事
2008 1/27、28兩天寫完後
陸續請一些人幫我看
有幾個還幫我改
嘻
真開心
多虧他們小說更好了
當然還不是很成熟的一篇
我想摸摸、拍拍
愛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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